对于人类本性而言,若不是空前灾难、若不是战争催逼,放弃生活已久、谙熟习惯的居所是所有人的不愿。然而今日中国,俨然已经超越了上述理想化的思考,因为什么?
中国的老百姓为了生存曾经经历过最严酷的斗争,五千年不放弃的抗争,换回来这些年安定的生活。然而今日,选择迁徙虽不再是为了活下去,却因为力求生存而举家动荡,这样的现实更加悲怆。
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一亩三分地里的收成早已买不到半尺房屋,更不够孩子一年的学费,更为可悲的是,若是固守着那份薄田,住不起房、上不起学,生灾害病亦无所依靠。
背井离乡的那群人们,他们放弃了家的温暖,舍却了熟悉的亲人朋友,选择了陌生的他乡。在城市人鄙夷的目光中奋力挣扎,干着最苦、最累、最卑微的工作,挣着少得可怜的一份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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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住不起高楼大厦,大部分蜗居于民房、工棚或者简易的帐篷;他们穿不起名牌,终年穿戴一身破旧的衣裳,沾满辛苦的泥泞;他们唯一的心愿就是拿着那一小包血汗换来的人民币,带着满足和期望返回老家,给自己的孩子交一年的学费,给自己的父母买一件过冬的棉衣,给久病的亲人还一还欠下的药费。
他们的归途是最痛的迁徙,舍不下哪怕是一个牙刷,于是行囊厚重繁多;他们住不起豪华休息厅,更不舍得在麦当劳里吃一份昂贵的汉堡,于是他们只能在广场上、天桥下缩依;他们不会买舒适的卧铺票,甚至买不到一张硬座票,他们十几个小时的颠沛流离,是在或站或蹲或躺中艰难熬过。
他们心中就一个信念: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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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离家多久,无论归途多么遥远,无论行程如何艰难,无论要背负多少的行囊,因为有家的期盼,他们不惧怕寒风凛冽,不惧怕风雨飘摇。他们只需要一个可以立足的寸地,便能够坚守十几甚至几十个小时。
这就是我们的务工者,这就是我们的农民工,这就是我们经常遇见而又向来不屑的苦难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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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偷不抢,不卑不亢,无论生活多么艰难,他们依然靠双手养活家人;无论社会多么不公平,无论经历多少次欠薪,他们外出的决心依然坚定;无论经历怎样的拥挤,无论等待多少次晚点,他们回家的信念永远坚定。
我们何以蔑视他们?何以在旅途中对他们呼来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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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天下父母心,想想古来孝子意,看看身边那些举家迁徙的朋友们,如果你真的还有一份未泯的良知,请从容地给他们让一次道,帮他们提一下行李,替他们搀扶一下老人,或者,抱一抱因为行程匆忙而跟不上父母的可怜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