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最著名的纪实摄影师弥尔顿-罗格文
罗格文始终把关注点针对贫民和失业者,他直接的照片风格,引起了大萧条时期全美国社会的注意。
弥尔顿-罗格文——一位曾经受到迫害的左派分子,一个用眼睛来测光的摄影师,一位在新闻摄影领域内工作了60多个年头的长者。美国最著名的纪实摄影师弥尔顿-罗格文已去世,享年101岁,罗格文本人的工作经历堪称一部新闻摄影史。
罗格文的生命与布法罗贫困的郊区、工人阶级、美国东部的阿巴拉契亚地区交织在一起。整整五十年,他直接的照片风格,黑和白的清晰而具有力度的分割,引起了大萧条时期全美国社会的注意。今天,罗格文的全部档案作品都保存于美国国会图书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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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格文闻名于1962年,他拍摄了布法罗贫民和占美国东部主要人口的非裔美国人,作品在《光圈》杂志刊发,艺术评论家博伊斯认为,其中透出了“令人吃惊的人道主义和人类诉求”。除此之外,他拍摄了穷困的美国西部地区和印第安人保留区,他去西弗吉尼亚和肯塔基拍摄矿工,1960年代,他还应邀赴智利拍摄诗人聂鲁达和那里的人民,并著书《内心的窗户:智利影像》。
1931年,罗格文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验光学专业,毕业四个月后,家庭破产,其父死于心脏病。罗格文从此与中产阶级生活告别。在曼哈顿以验光师为生的那些日子里,他越来越多地关注着城中贫民和失业者的困境。“那些被遗忘的人群”,他如此称呼他们,同时他越来越多地被卷入了左派的政治运动。“我是个大萧条时期的产物,我看到和经历的使我在政治上不得不采取积极行动。”1994年,他这样解释,时年85岁。
他加入共产主义政党——纽约工学,阅读共产主义报纸《每日工人报》,并介绍社会纪实类摄影作品。在冷战反共主义时期,他是反美活动联盟成员。布法罗当地媒体称他为“布法罗第一号红色分子”,他和家人因此遭到了驱逐。他的生意因为他积极参与政治行动而被完全毁灭,这促使他把所有的时间都倾注于摄影,那些布法罗的贫民和被主流社会视作失败者的人们是其主要的拍摄对象,而罗格文自己的生活来源则完全依靠妻子当老师的收入来维持。
罗格文的摄影主要取自于街头人民的自然肖像,“开始当然很难,因为一开始他们以为我是F.B.I.的人。”但他用自己拍摄的照片渐渐与穷人们之间建立了信任,他从来不告诉他的拍摄对象怎么去做、让他们摆造型,以及挑剔他们的穿着。“这些作品不是冷酷的社会学表演,是激烈的个人呼唤,体现了文化领域内的力量。”有评论这样说。
1972年到1974年,罗格文在布法罗的大学里谋得了一个教授纪实摄影的职位,次年,他开了第一个个展,再接下来他的作品才开始在许多书上和报章上得以公开出现,并有许多博物馆介入了罗格文作品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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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罗格文在曼哈顿的国际摄影中心办展,评论人士给予评价:“他看待一切拍摄对象总是像他们的邻居——他怀着通常的喜悦和娱乐,放松,温暖。他从内心拍照,作品专心于家庭生活、邻里关系、庆典、罗曼史、详细的和个别人的独特生活方式。”
漫长的生命中,罗格文的行为贯穿着激情和正义,在他人生最后的那些岁月中,他仍然参加了政治集会和反战游行,他的政治良心始终保持着敏锐度。
“我所有的生命都聚焦于贫民,”2003年,罗格文94岁时说,“富人们自有私家摄影师。”
终年101岁的美国纪实摄影师罗格文,一生将镜头对准贫民,以“令人吃惊的人道主义精神和人类诉求”奠定他在世界纪实摄影界的影响力。他和他的作品,将一直提醒人们关注那些被遗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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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知名纪实摄影师弥尔顿-罗格文(Milton Rogovin)于当地时间1月18日在布法罗的家中去世,享年101岁。1909年在纽约出生、1931年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他一直用镜头对准穷人和弱势群体,以此帮他们发声。芝加哥的Gage画廊正在举办罗格文的个人摄影展,名为《弥尔顿-罗格文——一双工人阶级的眼睛》。阶级并不是罗格文所独有的主题,真正出彩的地方,在于他观察世界的这双眼睛,让他的作品在上世纪30年代以来,与传统社会对于纪实摄影的期待不尽相同。
罗格文向世界展示了一种新的观察方式,他的摄影专注于穷人和其他被遗忘的人群。这些被他眼睛发现到的如他所说的“遗忘群体”,有美国阿巴拉契亚(Appalachia)的矿工,也有印度、中国、津巴布韦、苏格兰和西班牙贫困地区的各类弱势群体。拍摄这些人的自然肖像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起初他们并不知道罗格文的目的,甚至以为他是不怀好意的警察。罗格文会用长时间的交流慢慢取得拍摄对象的信任。他镜头中的钢铁工人、矿工、妓女、退休老人或是无业人员没有任何修饰,也没有任何被摆布的神情或姿态。他们就在厂房外、街头,或是简单地靠在一堵墙上,自然地直面罗格文的镜头。
罗格文的第一本摄影集于1962年在纽约布法罗完成,发表在著名的《光圈》(Aperture)杂志上,历史学家杜博伊斯认为罗格文的作品透出了“令人吃惊的人道主义精神和人类诉求”。在上世纪60年代,他被诗人聂鲁达(Pablo Neruda)邀请到智利去拍摄当地的人们。最后,那些作品都被收入聂鲁达的新作《内心的窗户:智利影像》。1972年,63岁的罗格文开始把目光转向布法罗历史上的下西区(Lower West Side),那里居住了大量的非裔、亚裔和美国的原住民。罗格文往往会深入某个社区拍摄几千张的人物和家庭照片,30年之后再返回那里,拍摄同一个人和家庭。对于那些在布法罗下西区正在被忽视的人群而言,这个系列提供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关注焦点。
上世纪30年代,曾经靠验光为生的罗格文,因为经济危机而选择拿起相机,这一选择最终使他成为影响世界的人。在他的职业生涯里,曾被政府列为危险人物并遭到驱逐。但他仍坚持用镜头向世界发出质问:是谁建造了我们这个世界?他们住哪里?他们喜欢什么?还有谁被遗忘了?
罗格文时常阅读历史书籍,他很清楚那些创造了历史的人们(比如某些贵族或宇航员),他们构成了自己的历史画像。但这些人与罗格文没有半点关系。他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在街上寻找并拍摄那些他认为“有关”的人。
“我所有的生命都聚焦于贫民。”罗格文曾如此说,“那些富有的或者已经成功的人,会有他们自己的摄影师。”罗格文的镜头所表现出来的绝不是对弱势群体的怜悯,相反,他以尊重的心态拍摄出弱势群体应该具有的社会影响力。1983年,因为其作品对贫民的关注,罗格文获得了尤金-史密斯人道主义摄影奖。
罗格文的妻子安妮于2003年去世,她一直是罗格文的合作者、支持者、组织者和运动发起人。安妮兼有老师、作家、母亲的多重身份,是她的关怀与热情促使罗格文不断努力。在冷战反共主义时期,罗格文因为参加反美联盟活动而遭到驱逐,他的生意也因政治活动而受到打压,不得不扛着相机到处游走。那个时期,妻子靠着当老师的微薄收入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在拍摄那些陌生人时,是安妮的温柔让许多原本面对一个背着相机的陌生男人而感到害怕的家庭逐渐敞开心扉。
现在,罗格文传奇的艺术人生被永久地保留在了世界上24座有名的艺术馆里。1999年,美国国会图书馆收藏了1300张罗格文的底片和成品,并于2009年开始收藏2万份罗格文的函件以及200张他拍摄于二战时期的照片。具有讽刺意义的是,现在开始极力收藏罗格文作品并努力关注穷人的政府,在上世纪50年代也曾极力打压过他的作品。
在罗格文100周岁之际,他的4000多幅作品被亚利桑那州的Tucson创意影像中心(Centre for Creative Photography)收藏,另外还有900多幅作品被送到布法罗的Burchfield Penny艺术中心展览,以此来庆祝摄影师的百岁寿辰。
尽管罗格文的逝世让艺术界和普通群众深感哀伤,但是他所留下的艺术作品,将一直提醒着我们记住,那些曾经甚至现在仍然被遗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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