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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林·麦凯布:约翰·伯格是如何教我们观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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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14 09:2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柯林·麦凯布:约翰·伯格是如何教我们观看的
2016-12-13 08:58| 发布者: zhcvl| 查看: 55| 评论: 0|来自: 瑞象视点


摘要: “伯格,现年90,如此频繁、彻底地改变自己的生活,因为他无法忍受无聊的对话。”和鲍勃·霍普(Bob Hope)一样,他要求不办那种蜡烛比蛋糕更贵的生日庆祝。但毫无疑问,全世界曾与约翰·伯格共事的人都会在11月5日 ...



“伯格,现年90,如此频繁、彻底地改变自己的生活,因为他无法忍受无聊的对话。”

和鲍勃·霍普(Bob Hope)一样,他要求不办那种蜡烛比蛋糕更贵的生日庆祝。但毫无疑问,全世界曾与约翰·伯格共事的人都会在11月5日为他的90岁生日举杯。那些人数以百计,或甚至以千计,因为伯格总是忙于繁多的项目。他的合作者中有一些很知名:德里的阿兰达蒂·洛伊(Arundhati Roy),洛杉矶的杰夫·戴尔(Geoff Dyer),伦敦的迈克·迪波(Mike Dibb),巴黎的塞巴斯蒂昂·萨尔加多(Sebastiao Salgado),日内瓦的尚·摩尔(Jean Mohr),奈恩的蒂尔达·斯文顿(Tilda Swinton)。也有更多不那么有名的合作者,亦深知与他合作的愉快和平等。

John Berger 1980 Photo © Jean Mohr

Musée de l'Elysée, Lausanne

伯格向来致力于对绘画和虚构小说的批判和创作。他的电视系列剧将现代艺术完全带到了当代。将近半世纪后,他银幕事业的巅峰仍然令人称羡。

《观看之道》共4集,每集30分钟,首播于1972年。现在看来,在当时是极具野心的。这一电视系列的总长和典型好莱坞电影差不多,它不仅将西方艺术史娓娓道来,更重要的是将历史置于其意识形态和经济环境中。

在那三年前,肯尼斯·克拉克(Kenneth Clark)制作了14小时长的BBC大片《文明的轨迹》(Civilisation)讲述艺术经典故事,他认为创造性与物质历史毫不相干。伯格反对那种阐释。没想到,他颠覆性的纪录片反而比《文明的轨迹》这部大片更有影响力。对好几代研究跨政治艺术的学生来说,这部系列剧和相继的衍生书籍成为了他们至关重要的入门经典。甚至如今,大家仍在YouTube上欣赏。

《观看之道》中文版

[英] 约翰·伯格 / 戴行钺 /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 2007

这一电视系列出乎意料的成功毋庸置疑证明了伯格——与克拉克不同——迸发着真正的新思想。他对于阶级在艺术中的角色关切已久,当时受到两个领域的新进展的激发而尤其活跃。正逢本雅明的书刚被翻译成英文,他的杰作《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是第一集的支点。此前三四年伯格进行着与“女性解放运动的姐妹们”的探讨,新女性主义思想同样为这一系列赋予了生命。

但是,有多少新观念能转变成获奖的电视节目呢?伯格的这一成功是因为他明晰的呈现风格和迈克·蒂布(Mike Dibb)的导演手法不谋而合。开片序幕中,伯格割下古典画中的人头,在这个时刻我们就明白这是部至高水准的影片。同样,当要制作衍生书时,一切得从头开始。传奇设计师理查德·霍利斯(Richard Hollis)将书的点滴细节制作得和蒂布的电影一样出色。

The book of the television series WAYS OF SEEING © JBOOKS/ALAMY STOCK PHOTO

换句话来说,这个计划反映出了伯格漫长而多样化的职业生涯中始终具备的诸多优点——协作工作,对新观念的开放,以及对最高质量的追求。这些自他1948年在《新政治家》(New Statesman)上发表艺术评论时就开始显露了。

关于伯格的智识方面,最重要的就是马克思主义者的身份。他的理解植根于马克思对于剥削的分析。有一些他最出色的文章被重新出版在一系列丛书中:《景观》(Landscapes)。一再地,它们对所审视的观念或艺术的经济条件做出了精妙的勾画。而作为马克思主义者,伯格如此重要的原因是他对历史进程的信念的脱离或许是最彻底的。这一信念是马克思从以资本主义取代了封建制度并取得胜利的资产阶级那里借用的。

我在23岁的时候读到他的伟大小说《G》,对我的影响超过任何其他小说。它反思了历史与虚构之间的关系,并精彩刻画了20世纪之交的欧洲:全世界文明程度最高的大洲正准备在西方的战壕里自我毁灭。在1915年意大利加入战局之际,同名英雄G死后,没有任何进步的概念还可以残存。真正留下的,是欲望,以及这个现代唐璜的故事,它描绘了我所知道的最全面的对异性恋男性欲望的剖析。(《G》赢得了1973年的布克奖。在颁奖典礼上,伯格宣布他会将一半奖金捐给黑豹党(Black Panthers),他说,“从社会主义和革命的角度,我在黑人运动中获得了与这个国家的最高一致性。”)

'G' by John Berger, first edition

《G》之后,伯格回到了一种他自己的发明的新文学形式。1967年,他写了一本关于乡村医生的书《一个幸运的人》(A Fortunate Man),它描述了一个乡村医生和病人以及他们共居的乡村深深交织的一生。书里将他的文字和摄影师尚摩尔的作品并置,为伯格思想的复杂性和原创性提供了深刻洞见。

'A Fortunate Man' by John Berger

伯格和摩尔选择这种形式是为了纪录移民劳工在1970年的瑞士的现实,他现居住的地方。《第七人:欧洲农业季节工人》(A Seventh Man) 被伯格认为是他最好、最重要的书。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背景让他能够捕捉到国际分工中的变化的重要性,并理解移民劳工对现代资本主义的关键性。在今日重读这本书,它简直完全是当代的。移民工在当前欧洲经济中的核心地位以及他们遭到剥削的各种形态就如同该书1975年初次出版时一样急迫。当下的移民危机使这本书显得难以置信地先知。

‘A Seventh Man’by John Berger

在与这些移民(其中很多来自北非)的交流中,伯格发现,他们生活最首要的部分是背井离乡的村庄和自给农业这一生产形式。令伯格惊讶的是,(一)他对这种支撑人类千年的生活方式一无所知,(二)由于资本不可阻挡地发展了单一种植农业企业和工厂养殖,这种生活方式正在消失。因此他决定,在它消失之前进行了解并记录。他以日内瓦为基地,和贝弗利·班克罗夫特(Beverly Bancroft,他们在70年代制作《观看之道》的时候相遇)一起寻找一个仍然践行自给农业的小农社区。他在上萨瓦阿尔卑斯山脉发现了他们。那里的牛羊、干草、玉米,就如远古时代一样地存在。他搬到那里开始了新生活。伯格明白,如果他想要研究这些人的生活,光是在当地酒吧里守株待兔等当地人提供素材是没用的。他和贝弗利决定搬去社群中共同居住并抚养他们的儿子伊夫(Yves)。他要以参与单纯的劳动来学习这种生活。房租里象征性地包含了分担干草制作的任务,但伯格没有止步于此;村庄里所有的活动他都竭力投入。

伯格没有选择一种情绪化的角度来记录自给农民的生活。这不是托尔斯泰式的回归土地,用伪装的身份回避眼下的现实。伯格并不认为自己要成为农民,他在巴黎还有一处居所,在欧洲很多国家维持着公共知识分子的身份,尤其重要的是他依然是巴勒斯坦事业的不断倡导者。伯格的课题绝对不是怀旧的,而是马克思主义作者的基本责任:记录最重要的社会现实。

当然,作为马克思主义者的伯格选择纪录农民的经验比较另类。对于马克思而言,农民是历史性地落后的,没有经历过工厂作业以及因其产生的团结。农民和他们的土地是相联的,保守且大多无知,是一个会被进步清除的阶级。马克思的这一想法受到英国历史的启发,在英国,自给农民在18世纪末基本被清除了。

然而在欧洲其他地区,农民存活下来了,而且比马克思和恩格斯预期得要久得多。一部分是由于他们低估了自给农业产生的剩余价值,更重要的是因为与其他投资领域相比,土地对于资本所谋求的无限盈利增长更具抵抗力。因此《资本论》问世100年后,还是可以找到马克思和恩格斯如此看低的这一经济形式。

如果这种生活方式正面对一场与资本的败仗,也许此时恰需要严肃看待。伯格抛弃了无产阶级会在历史进程中凯旋并成为废除一切阶级的新阶级的简单乐观主义。他求索的是与青年时期信奉的历史时间所不同的概念。农民提供了一种周期反复的时间观念,或许会对未来很有价值。未来会更像对资本主义的无尽抵抗,而不是无产阶级的必然胜利。

‘Into Their Labours’ by John Berger

伯格还创作了杰作《不劳而获》(Into Their Labours)。他舍弃了小说家的身份,而成为了说故事的人,传述他和贝弗利定居的村庄里,在昆西农场上割麦、挖土、打扫牛棚时候听到的故事。这本书包含了三部曲:《猪猡的大地》(Pig Earth)(1979)《欧罗巴往事》(Once in Europa)(1987)以及《丁香花与旗帜》(Lilac and Flag)(1990)。

我们是在《欧罗巴往事》出版之后相遇的。当时我作为BFI的制作总监接到了4频道的艺术总监迈克·科斯托(Michael Kustow)的电话。他提到了一个有趣的项目,其中苏格兰电影人蒂莫西·尼特(Timothy Neat)(当时正和伯格合作)要将他的短篇小说改编成电影。这个项目不适合科斯托,但他认为对BFI来说是天作之合。有的时候,即使你身为官僚,也会接到来自天堂的电话。

John Berger ©Derek Jarman Lab

这天,我在阿尔卑斯山里一家小酒店等伯格前来聊聊这个计划。之前我不知道他是个超级车迷(后来他采访了他的英雄迈克·舒马赫),他出人意料地骑了一架1,000cc排量的摩托,显然他还指望我能坐上去,因此我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很是惊恐。没多久,我们就在他昆西的厨房聊了起来。与约翰聊天非常令人享受,但也相当艰难。没有废话。他如此频繁、彻底地改变自己的生活,因为他无法忍受无聊的对话。由于约翰是个很好的聆听者,你的一言一语都突然变得更重要了。你说,他听,时不时从容地回应。但倾听和回应都非常有张力,你感觉身处一个高强度的对话中,仿佛约翰的注意力使你更聪明,更有逻辑。你还能感受到他的热忱,对于一种思想、一幅图像、一句诗词、一杯酒,和一盘食物。这不是生活导师型的虚情假意——伯格会有阴郁愤恼的短暂时刻(我不会建议任何人去激怒他)——他的这种激情属于尽情享受每一个存在瞬间的那类人。

John Berger and close friend Tilda Swinton JOHN BERGER AND TILDA SWINTON ©ANDRO KOPP

然后我们制作了电影《为我演奏》(Play Me Something,1989)。故事很简单;一个阿尔卑斯的农民和一群人去威尼斯,在那儿遇到了一个女孩。他们聊天,他为她演奏萨克斯风,他们做爱。然后他回到群体中并回到山里。但是,这部电影的形式是复杂的。这个男孩遇见女孩的简单故事通过相片叙述。威尼斯的场景用16毫米彩色手动宝莱克斯(Bolex)相机拍摄,阿尔卑斯农场的部分是35毫米黑白相片。但电影的焦点是用35毫米彩色胶片拍摄的叙事本身。叙事没有发生在威尼斯,而在偏远的外赫布里底群岛的巴拉岛,那里的机场是一片狭长的沙滩。在这个不寻常的机场候机室里,一个神秘的说书人娱乐着一群遭遇延误的乘客。伯格本人扮演了讲故事的人,像魔术师一般,那些为故事注解的相片也由他本人制作。巴拉的听众中有年轻的蒂尔达·斯文顿(Tilda Swinton)。蒂尔达说我当时打电话给她的时候用的是试探性的口吻,“如果你知道谁是约翰·伯格。”我还没来得及说完,蒂尔达就打断我说,“我加入”。近25年后,这段在拍摄中结缘的友谊将蒂尔达和我带到了一群来自伦敦联盟(London Consortium)的学生中,在飘雪的阿尔卑斯村庄拍摄两个老友之间的谈话。拍摄结果很棒,我们很快合作了四部电影,每个季节一部。经历了五年的制作,《昆西四季:约翰·伯格的四幅肖像》(The Seasons in Quincy: Four Portraits of John Berger,2016)二月在柏林电影节首映,现在在几大主要国际电影节放映。

不过,最终完成的电影和当时在雪中的约翰和贝弗利厨房里我们所设想的是两回事。那时我们谈论昆西的季节,是指永不变幻的抽象的四季。但实际上,我们拍出了一个特定的时节——约翰在昆西的最后几年。就在我们拍第二部之前,贝弗利患了绝症,拍到第四部时,约翰搬去了安东尼(Antony),就在巴黎郊外。

影片《昆西四季:约翰·伯格的四幅肖像》截图

斯文顿和我的初衷很简单:让观众了解与约翰作伴是什么样的;感受那种生机勃勃和无比幸运。拍摄过程是不断的智力冒险。克里斯朵夫·罗斯(Christopher Roth)试图将约翰对动物伦理的一些思考带到银幕上。巴特克·迪亚多兹(Bartek Dziadosz)将政治哲学拍得像一出脱口秀。在最后环节,斯文顿将他自己的孩子(和约翰相遇的时候还没出生)带到了昆西,与他们的孙辈一起,在贝弗利的相片围绕中,展望传承。

每部电影都是完全独立创作的。但我们一直希望着当四部电影凑在一起时会是一个整体。当我们在安东尼约翰的家里支起屏幕向他和老搭档内拉·比尔斯基(Nella Bielski)展示成果时,很显然我们做到了。

影片《昆西四季:约翰·伯格的四幅肖像》截图

约翰最亲密的友人之一,剧场导演西蒙·麦克布(Simon McBurney)告诉了我们一个关于约翰和年龄的好故事。他在约翰80岁生日上鼓起勇气问他年老是什么感觉。约翰想了想说,“有两点。首先: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其次:我觉得自己才18岁。”

上个月我见到约翰时,他终于还是遭遇了老龄的不堪。但那个充满好奇心和全力以赴的18岁少年依旧在那儿。我们讨论了英国脱欧的结果,他试图从这场灾难中扭转出充满希望的解释。

我和他都经历了资本主义史上唯一一个充分就业的时代。那时的最高税率达97.5%,大家对新的圣地怀抱信念,认为会迎来一个平等的,没有阶级的社会。投票脱欧的老一辈人,是投给了他们的青年岁月。他说,英国脱欧的票,投的是那些老人心中犹记的平等的愿景。

(本文原载于《展望杂志》在线网站(prospectmagazine.co.uk),原文题为“How John Berger Taught Us to See”。)

关于作者

柯林·麦凯布(Colin MacCabe)是英国著名电影、电视文化学者,1985至1998年间任职于英国电影协会(British Film Institute)先后主管制作,及研究与教育,目前在匹兹堡大学执教。曾著有《詹姆斯·乔伊斯与词的革命》(James Joyce and the Revolution of the Word,1979)及《戈达尔》(Godard: A Portrait of the Artist at Seventy,2003)等。与克里斯朵夫·罗斯(Christopher Roth), 巴特克·迪亚多兹(Bartek Dziadosz)、蒂尔达·斯文顿(Tilda Swinton)共同导演的《昆西四季:约翰·伯格的四幅肖像》今年在国际电影节上映。

关于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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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6-12-14 09:3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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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6-12-14 09:3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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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6-12-14 12:05 | 只看该作者
欣赏学习老师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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