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的中国-腾龙行：云锦、红楼和毯星

红山幻影

这可真是个大乌龙。山海经里的“犰狳”具体是何种动物，早就湮灭不可考。动物学家们在给南美洲的一种动物进行中文命名时，联想到“犰狳”，顺手借用过来。搞历史的人不了解这层关系，于是天马行空根本停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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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织造 彭红专拍摄

腾龙 SP 70-200mm F/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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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非遗的“云锦”，同样属于“古词新用”的例子。古籍中提到的“云锦”多是修辞与泛指。但举一例，南朝《殷芸小说》最早出现“云锦”一词：“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子也，年年机杼劳役，织成云锦天衣”。你总不能据此考证，云锦起源于天河，发明者为织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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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织造  张立德拍摄

腾龙 SP 90mm F/2.8 Di VC U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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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江苏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高级工艺美术师郭俊介绍，“云锦”一词真正落到实指，是在民国。我猜测民国命名者的灵感，来自明末清初吴梅村的一句诗：“江南好，机杼夺天工，孔雀妆花云锦烂，冰蚕吐凤雾绡空，新样小团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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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服饰细节  曲业芝拍摄

腾龙 SP 90mm F/2.8 Di VC U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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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雾绡”，似从“雾绡云縠”一词化用而来。“绡”和“縠”均是薄纱织物，“锦”则不然，从金从帛，是古代最贵重的丝织品。这里做定语的“云”，不取其柔软，似取其色彩绚烂之意。用云锦来形容江南生产的名贵织物，很是贴切。所以，民国人干脆将“虚”指坐成了“实”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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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好奇，古人到底如何称呼云锦呢？

    ——库金（织金）、库锦、库缎和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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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博物馆内展品 彭红专拍摄

腾龙 SP 70-200mm F/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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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籍中看到以上字样，你要晓得，这是在说云锦。这里的“库”，特指清廷内务府“缎匹库”，换成“优衣库”可就天差地差了。“库”字当头，表明它是皇家御用品。其实，云锦中最为酷炫的集大成者，倒是名字一点不“库”的“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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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锦”、“库缎”，是提花的锦与缎，色彩和工艺相对简单，起源也早；“库金”，也叫“织金”，拿金、银线在织物上织出花纹，其中，又有一种纯以金线打底的，唤作“满地金”，不知躺在上面满地撒欢，会是何种人生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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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博物馆内云锦展品 刘国庆拍摄

腾龙 SP 70-200mm F/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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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元代，织金被称为“纳石夫”，意为“波斯金锦”，概因工艺从波斯传来。早在唐宋时期，蜀地的织锦工人就已经掌握了织金锦的技艺，但金泥衣与金缕衣才是当时的流行。我们在唐诗宋词中经常能看到它们：“罗衣隐约金泥画，玳筵一曲当秋夜”——魏承班《菩萨蛮》；“翡翠黄金缕，绣成歌舞衣”——李白《赠裴司马》……金泥是黄金印花工艺，金缕是黄金刺绣工艺。黄金白银不过是丝织物上的零星点缀，唐宋时人并不爱将大量贵金属贴身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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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博物馆内的服装展示  刘国庆拍摄

腾龙 SP 70-200mm F/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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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对织金充满狂热的，是不可一世的蒙古铁骑。对于惯常行军打战的元朝统治阶层来说，这种结实又华丽的织物十分合胃口。宋以前的织锦，纹样小而碎，色彩典雅，不以隆重取胜。到元代，风气为之一变，锦的色彩越来越鲜艳刺激，花头越来越大，金银大量加入。蒙古人甚至以织金花朵的大小来定官员品级的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