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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不就是水吗?”我端起盛满52度烈性白酒的高脚大肚玻璃杯,话语大侠般豪爽,目光藐视般轻松,面无惧色,眉头不皱,在满桌子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像喝水一样,咕咚咕咚地把近三两白酒灌进了自己空空的胃袋。顿时,一股火辣辣的灼烫感从胃里出发,以光电速度迅速传遍我的全身,并冲上我的头部,不到10分钟便控制了我的脑部指令。结果不言而喻、可想而知……
外出采访遇阻,职称评审受挫,上报的先进名字被划去……一连串的打击,让我感到了人生的灰暗,心情降到了冰点。当时,丈夫奔赴外部市场,远在新疆。压抑积久的情感、忍而未发的愤懑,一旦遇到了突破口,便会以很反常、很超乎人想象的态势出现。在一次单位聚餐中,当我面对这些不公的制造者对我示威,用挑衅性的口吻、满带着一股戾气要求给我碰杯时,一股暗火在我体内四处乱窜,所到之处无不冒出青烟,又不能轰地燃起,于是,我便毫不示弱地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于是,忙坏了同事杨林旺、宋小丽、沈睁、常换芳、张海燕、李春萍等众姐妹。给我端水涑口的、给我拍背催吐的、帮我打扫卫生的、爱怜地责怪我喝那么多酒干啥的、耐心劝说我想开些的……众姐妹忙成一团,“爱”字写满了每个人的脸。那关切的话语、那关爱眼神、那关心的忙碌,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地印在了我迷迷糊糊的潜意识里,留在了我记忆深处的打印机里,尽管事已过去两年,今非昔比,事过情迁,但,只要我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复制打印。
当时,我内心感动,无限感慨,想说“谢谢”。无奈,神经系统不听使唤,语言区遇阻,小脑指令区瘫痪,上下嘴唇好像被粘住了难以张开,眼泪却汩汩地流出了眼眶,在双颊上流出了两条小溪……
姐妹们的细致再次出现,杨林旺迅速地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纸巾,轻轻地、温柔地,给我擦去满脸的泪……我想拿起纸巾,自己擦,无耐双手、双臂软绵绵的,是那样的无力,迷迷糊糊,仿佛觉得,已经去世5年的母亲又回来了,自己就躺在了母亲的怀里,头枕在她的臂弯里,好温馨、好温馨……
当领导和男同事连背带推地把我送上楼时,杨林旺、宋小丽、李春萍也随车赶到了我的家(因车坐不下,其他几个姐妹没有来)。于是,又一场忙碌在我家拉开序幕,虽然无人指挥,却十分有序,有人打开我的包,找到钥匙开房门;有人拉开被褥、铺好床,帮我脱去鞋子、退去外衣;有人跑去厕所,拿来脸盆,帮我催吐。由于胃里没有吃东西,干干净净地只有酒和茶,很难吐出。宋小丽急忙跑去厨房,烧开水,再用两只碗上上下下地倒腾到温凉,和杨林旺一起,硬灌进了我的胃里……灌得我吐了,宋小丽急忙用脸盆接着,然后端进厕所倒掉,再接些清水留在盆地,端回卧室,放在我的床头边。等我歇歇后,她们让我接着再喝水,再吐……这种物理洗胃法,虽然很折腾人,但却很受用,随着胃里酒液的不断稀释,慢慢舒服多了。
渐渐地,在体力透支的催眠下,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朦朦胧胧中,听见有爱怜地责怪声:“现在哪有给领导顶的?说过多少次了,还是不改犟脾气,一根筋、傻妮子!……”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凌晨。儿子说:“昨天晚上,两个阿姨一直守到11点多,看你没事了,她们俩才走。”我没有吭声,但,心理满是歉意和感激。
我知道,宋小丽的丈夫也在新疆,家里有上小学4年级的儿子;我更知道,杨林旺的丈夫跟随地震队在国外施工,家里有正读高中的儿子。但,我的“超常之举”使她俩不顾自己的孩子,待在我的家中……这种姐妹情,岂是一个“深”字能表达得了?我分明感受到宋小丽的孩子一个人独自在家的恐惧,仿佛看到了孩子盼望妈妈早点回来那焦灼的眼神,防佛听到杨林旺的孩子下晚自习后喊“饿”的声音……
及至上班时间,表示感谢时,我才知道,昨天晚上,宋小丽给我烧开又让我喝下了3壶水……
哎呀,我的好姐妹!我还能说什么呢?在我最沮丧的时候,姐妹的关爱,让我明白:前有因,后有果,有些事情也并非全是别人的错;姐妹的温情让我晓得:任何人的人生之途,都不会常晴无雨、常安无虞,都难免要走背阳路,但,有好姐妹相扶,再多的磨难都不算什么;有好姐妹相伴,再长的路也不会觉得孤单。变数过后,睡一觉醒来,天仍然很蓝,路仍然很宽……
其实,就是在平时,性子直、脾气倔的我,见不得虚伪和欺骗,就像《皇帝新装》里那个说皇帝光着腚一样的孩子,老是把别人精心组装的谎言戳破,搞得别人不尴不尬的。每逢此时,都会有姐妹私下用脚踢我一下、还用手掐我一下,提醒我住嘴,少惹事。而当我委屈到内伤时,姐妹们又总是用细软而又睿智的话语制成药膏,为我疗伤。
一年前,一位女上级因误解我,触发了酸葡萄心里,从我的作品,到我的人品,从我的文风,到我的作风,从我的为人,到我的做事,四处释放风言风语的流弹,攻击得我体无完肤。办公室政治嘛,有的、没有的,先传出去再说,反正一试见效,屡试不爽,她那细节说得连我自己都快相信了。是啊,是啊,在事实穿上鞋之前,流言已经跑完了半个地球。我总不能见一个人都要给人解释一番那些都是添油加醋、纯属子虚乌有吧?“莫须有”可以杀死岳飞,也可以杀死办公室里的我吴某人。于是,我受了内伤,且很深!争吵也就接踵而至。
此时,就有一个姐妹告诉我:“办公室里被人暗算,也是讲资格的,不是不一般的美貌,就是不一般的本事,或者兼得,高标见妒,别置气了,该恭喜你哈!”呵呵,这话还真受用,我的内伤竟奇迹般地好了!
不可否认,身在职场,姐妹们接触、沟通,难免有一些利益往来,这也决定了职场争执是不可避免的。或因专业争执,或因意见分歧,或因利益之侵,或因上下级关系运作不畅,无论是鸡毛蒜皮的零星冲突,还是因为各执己见的擦枪走火,亦或是风言风语的流弹暗伤,当自己的利益和底线一再被侵犯,吵架就是不可避免的。当双方狠狠地争吵过后,积累的职场压抑被一扫而光,一些问题也开始变得明朗,此时就没有必要再争执下去。毕竟职场女性,在一块工作,天天泡在一起,睁着眼的有限时间里比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还长,所以,姐妹们都很珍惜这份缘分。有了摩擦,一个短信“嗨,还生气呢?”“喂,下班一起吃饭吧?”姐妹们就会冰释前嫌,握手言欢。哦,忘了告诉大家,我生病时,那位女上级还提着东西到我家看望我两次呢,至今仍在温暖着我的心。
说起温暖人心的事,那就多啦!当我火烧尾巴似地冲下楼,要骑车去上班时,发现自行车丢了。杨林旺给我找来一辆单车,大方地说:“送给你了!”当我工作中出现了疏漏时,代兰梅喊着“吴姐”帮我纠正过来,还嘻嘻哈哈地说:“不要报酬”。端午节,我不会包粽子,不会淹咸鸭蛋,李春萍、孙英给我送来了。春节,石晓给我带来了家乡土特产,宋小丽给我带来了自酿的葡萄酒,宋玉霞给我送来了自制的点心……不说了,太多!3天3夜也说不完。当然,礼尚往来,我也会把自己喜爱的东西,比如老家带来的土特产什么的分成若干份,送给姐妹们品尝。五一劳动节、十一国庆节来了,姐妹们相约着、私跟着,结伴外出游玩。一次,我前脚刚踏旅途,在家没出门的姐妹就发来了短信:“美女,别让外边的帅哥把你骗跑了!”虽说是戏言,但让人很有一种被牵挂的温暖。所以,我每次外出,总不忘给姐妹们捎带一份礼物。
姐妹们之间的点点滴滴,犹如镶嵌在我琐碎生活里的暗香,屡屡香气教会了我用感恩的心去品味生活,以公而无私的心去敬业工作,厚德载物,雅量容人;袅袅的香味让我与生活共吸,与工作共舞,催促我活出淡定,提醒我活出从容,牵拉我活出风尚,帮助我活出精彩。
丈夫从新疆归来,欣喜地说我像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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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3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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