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发
![](static/image/common/ico_lz.png)
楼主 |
发表于 2010-12-23 17:26
|
只看该作者
纳达尔乘坐热气球记录了空中的巴黎,他成为第一个让人类获得俯瞰自己的图像的摄影师,其“航拍第一人”的称号过于突出,以至于人们可以忽略其非凡的人像摄影成就;麦布里奇历时8年拍摄奔跑中的马的连续画面,他在开启运动摄影的先河之时,也催生了电影的诞生。改变摄影的人,有的是在手段与技法上的首创者,有的是新题材或新领域的开拓者,也有摄影观念的树立者、价值标准的确定者。同样出于对画意摄影的不满而寻求新路径的想法,斯蒂格利兹以创立“摄影分裂派”的方式使摄影变得更加纯粹,而爱德华-韦斯顿等人建立的F64团体,却使摄影理念在本质上获得突破。个人与其依赖的团体总是以主次难分、彼此作用的关系共同推进了摄影的进展;摄影史上那些令人心仪的摄影报刊、机构和团体,不仅培养、造就了一批批卓越的摄影大家,而且也使摄影的地位与价值得到了一步步的提升。爱德华-斯泰肯之于摄影的贡献,不仅在他那些经典的摄影作品,也不只是“直接”摄影和新现实主义的倡导者,还在于他于15年纽约现代艺术馆馆长任期内对于像斯蒂格利兹这样的一大批杰出摄影师的挖掘培养、对多种重大而意义深远的摄影活动的策划组织,尤其是1956年空前绝后的《人类大家庭》影展的成功举办,使他跻身于20世纪对于摄影有突出贡献的人物之列。
历史选择合适的人物与之同舟共进,切合时运者也以其出众之举融入历史、创造历史。我们似乎可以假设:如果没有雅各布-里斯、刘易斯-海因、沃克-伊文思、多萝西亚-兰格等人的出现,社会纪实摄影在20世纪30年代的兴起,依然势不可挡,虽然它所依赖的或许是另一批名姓不同的璀璨群星;我们也可以设想:《生活》杂志并未创办、玛格南的名字只停留在小酒馆的闲聊中,但卡蒂尔-布列松、罗伯特-卡帕、尤金-史密斯们仍然会有另一个名称、相同的平台来施展自己的成就。在时代与个人之间、在客观机遇和主观欲求之间,历史总是青睐那些天赋与秉性、勇气和智慧都别具一格的人物;然而环境与土壤,仍是关键性的因素。假如没有罗伊-斯特赖克,或许就不会有大萧条时期的FSA摄影小组,虽然多罗西亚-兰格、伊文思们仍然会像FSA摄影小组之外的玛格丽特-伯克-怀特那样用摄影关注他们所在的时代、体现各自的价值。一战以后直至二战期间,数量不菲的摄影精英逃离欧洲、或者从世界不同的角落奔赴美国,他们群贤毕至般共同撰写了摄影史上数十年的“美国世纪”,此一现象并非偶然;因为在其它艺术和文学、思想等领域,这一现象同样存在。因此,改变摄影的人,其实并不限于摄影创作中的领袖人物、风格与流派的开拓者,还有那些摄影史上的名不见经传者——如同被摄影史的撰述者习惯性忽略的技术革新者那样——那些类似于罗伊-斯特赖克乃至其角色之上更具非凡影响力的人物,他们通常都以“隐身者”的身份存在;他们又像是135莱卡相机的发明者一样,是一个模糊的群体,然而其中一定有一个关键的领衔者。极而言之,也就是摄影、艺术或曰思想所赖以生存的国家制度与政策、时代气候、社会文化土壤;只不过,这样的一种影响力,不一定都是有利或有益的,也有可能是有弊或者有害的。
这样的状况,这样的规则,于今亦然。
省察遥远的历史、检索文化异质的西方,难免有些隔膜;着眼于目下的中国,倘问:摄影正在发生着怎样的改变?谁、哪些人、他们怎样的言行举止,组成了改变中国摄影的力量?这些问题铺展开来,恐非一篇短文所能容纳,然问题的提出,至少可以开启追寻之门。
|
|